第69章-《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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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贤颔首,一脸凝重,“为父现在只担心你妹妹知晓真相后会如何。”

    不待许凤洲说话,他又道:“你妹妹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十六岁生辰,你好好替她半一半,至于圣旨的事情,千万莫要让她知晓,免得她害怕。”

    许凤洲又何尝不知。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帮忙一块瞒着。

    他如今倒是希望太子真能哄得自己的妹妹甘愿嫁他做太子妃,也好过为他伤透了心。

    圣旨的消息是瞒住了,可太子准备大婚的动静实在太大,消息仍是传了出去。

    好在大家只知晓太子成婚,却并不晓得他要与谁成婚。

    一时之间,整个长安议论纷纷,各个都在猜测太子妃究竟是谁。

    而得知这一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桃夭。

    生辰的前一日,她早早便去燕子巷等谢珩。

    恰巧这日谢珩也来得早,见时辰还早,便同她一起去梨园看戏。

    两人才到戏园子门口,迎面撞上两个人。

    正是卫昭同谢柔嘉。

    桃夭一见到卫昭就本能害怕,紧紧攥紧谢珩的手,“三郎,咱们今晚不听戏了!”

    三郎……

    谢柔嘉同卫昭的目光落在谢珩同桃夭交握的手上一瞬,怔愣片刻,神色复杂地望向谢珩。

    谢珩薄唇紧抿,眼神示意他二人赶紧离开。

    心底隐约猜出大概的谢柔嘉眼波流转,嘴角微微上扬,“怪道许小姐不要我太子哥哥,原来是有了更好的如意郎君啊。”言罢便拉着卫昭要离开。

    卫昭临走前看了一眼桃夭,眼神里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桃夭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瘆人得很,哪里还有什么听戏的心思,道:“咱们回去吧。”

    谢珩“嗯”了一声,牵着她回到马车。

    待扶她进去坐好,他低声吩咐齐云,“找人这几日盯紧卫昭。”

    阿昭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眼下知晓自己的秘密,不晓得会借机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已经决定,待陪她好好过完生辰,便同她说出一切。

    在此之前,万不能再节外生枝!

    待两人回到家中已经很晚,洗漱完后,谢珩才钻进被窝里,早他一步上床的桃夭就钻到他怀里,嗅了嗅他身上干净的皂荚香气,问:“为何三郎每回来这里都是沐浴后才过来?”

    谢珩解释,“在这里沐浴不大方便。”主要是他身上沾染了龙涎香的气息,她对香料那样敏感,恐怕一闻便知。

    桃夭也觉得是,只觉得他又暖又香,亲亲他的下颌,问:“三郎听说太子殿下要大婚额事吗?”

    谢珩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怎么问起这个?”

    桃夭笑,“待他一成婚,咱们就成婚好不好?”

    谢珩抿着唇没有作声。

    她瞧见他一脸严肃,问:“三郎后悔了?”

    随即又道:“若是三郎不想,咱们不成婚也没关系,我只是怕三郎这样同我在一起委屈了。”

    “怎么会,”他亲亲她的额头,“我恨不得立刻娶宁宁回家去。”

    大婚的事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怕她知晓一切后不肯嫁。

    如今只盼着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到时能原谅他。

    思及此,他心中一动,问:“明日就是宁宁的生辰,宁宁想要什么生辰礼物?”他其实早已经叫人替她准备好了生辰礼物,只是不晓得她心中更属意什么。

    怀中的少女想了想,笑,“要三郎就行。”

    贯会甜言蜜语!

    他翻身将她裹挟在身下,哑声道:“现在就给你。”

    一夜缠绵。

    次日一早,桃夭醒来时谢珩已经穿戴整齐,正打算离开。

    睡眼惺忪的桃夭揉揉眼睛,“这么早去哪儿?”

    谢珩坐到床边俯下身亲亲她的脸颊,“今日上元节,家中会很忙,我可能要到戌时才能出来陪宁宁过生辰。”

    桃夭“嗯”了一声,“三郎去忙自己的就行,我今日恐怕也要很晚才出门。”家里这段时日为她的生日忙上忙下,她至少要先同阿耶还有哥哥过完生日才能出来陪他。

    谢珩又与她温存一会儿,这才离开。

    桃夭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晌午,她见自己起得晚了,赶紧洗漱完就往家里赶。

    谁知到家之后才知晓,阿耶同哥哥人还在宫里,要晚些时候才能陪她庆祝生辰,只有府中的其他人陪着她过生辰。

    她其实对于自己生辰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主要是什么都不记得,总觉得从前在桃源村时的过的生辰更像是自己的生辰。

    她百无聊赖地在家中待在家中,数着时间过日子,只盼着谢珩早些来接她去玩。

    天色将晚时,采薇拿着一封信进来递给她,“是燕子巷那边派人送来的。”

    桃夭本以为是谢珩差人送来,谁知打开一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信中说绑了宋大夫同莲生娘,叫她按照地址找过去,若是戌时前赶不到,就要了他们的命。

    眼下距离戌时不到一个时辰!

    采薇急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姑爷?”

    方寸大乱的桃夭也想要告诉谢珩,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晓得他家住何处。

    眼下阿耶同哥哥又不在家中,心急如焚的桃夭交代管家立刻派人去往宫中送信,自己则按照地址前往。

    上元节在大胤是极其重要的日子,这一日长安城会解除宵禁,从前到了宵禁便漆黑一片的长安城街道,今夜却亮如白昼,且大街上的人比肩接踵,马车根本无法同行。

    眼见着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桃夭只好下了马车,急匆匆赶往信中所说的钟楼。

    到了之后才发现,平日里有人把守的钟楼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提心吊胆上了钟楼,才上去便瞧见一袭玄衣的美少年正负手伫立在城楼之上。

    对方一见她来,便笑道:“妹妹真是准时。”

    是卫昭。

    这个疯子!

    *

    宫里。

    身为太子的谢珩这一日有极其繁琐的事情要做,待他忙完后,已经是夜宴时分。

    宴会上,谢珩不住地看向一旁的沙漏,盘算着自己还有多长时间可以离席。

    正在这时,一个小黄门匆匆走到他跟前行了一礼,道:“殿下,齐卫率在宫外,说是有急事见您。”

    谢珩离了宴席走到殿外,见齐云正在殿门口不断徘徊。

    齐云一见他出来,立刻上前行了一礼,将手里的信件呈给他,急道:“殿下,娘子出事了!”

    谢珩待看清信上的内容,面色阴沉,“召集金吾卫,立刻去钟楼!”

    *

    桃夭在钟楼内搜寻一圈,发现自己的耶娘根本就不在此处,这才知晓自己上了当,问正仰望星空的卫昭:“你将我骗到这里做什么,又把我阿耶阿娘藏到哪里去了?”

    卫昭打量着眼前一脸焦急的少女,嘴角上扬,“妹妹急什么,我不过是叫妹妹过来玩个有趣的游戏。”

    “谁要同你玩游戏!”

    桃夭心里惦记着宋大夫与莲生娘,转身就要走,却又被他拉住。

    他道:“妹妹难道不想知晓日日同自己好的男人是个什么身份吗?”

    不待桃夭回答,卫昭强行拉着她走到钟楼前,往下一看,却发现下面不知何时竟然聚集了数千名百姓。

    桃夭一脸诧异,“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笑,“我都说了,哥哥心软,见不得妹妹被人这样哄骗,想请妹妹看场好戏。”

    桃夭不懂,“什么好戏?”

    她话音刚落,只听到一阵声势浩大的护卫队朝这边本来,人群里有人高声好道:“太子殿下驾到,束束退散!”

    桃夭更加诧异,太子殿下来这里作什么。

    可不等她诧异完,却瞧见卫昭往脸上戴了一副黄金面具,将一张脸遮得严实。

    他指着底下:“好戏快要开场了,妹妹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

    这个疯子究竟要做什么!

    起了好奇心的桃夭向下望去,只见底下的百姓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一群手持弓箭的护卫队已经上前,为首的是一袭蟒袍,同样戴着黄金面具的人。

    不止如此,她瞧见越来越多的人往楼下聚集,甚至好像还瞧见自己的父亲与哥哥在里头,正一脸焦急地望向钟楼。

    这时卫昭朝底下喊道:“许小姐的赘婿在何处?”

    桃夭真以为三郎来了,目光在人群里搜寻,却什么也没瞧见,只瞧着太子殿下纵马上前,声音十分低沉,“放了她,孤赦你无罪。”

    卫昭扫了一圈四周围的弓箭手,故作惊讶,“太子殿下怎么来这儿了?”

    不待谢珩回答,他拽着桃夭走到城墙上,要把她往下推。

    城楼距离地面约有三丈,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桃夭吓得大叫,“你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卫昭低声道:“为了报答妹妹的赠药之恩,不如我帮妹妹试试,是妹妹的性命重要,还是他的脸面更重要!”言罢,作势要推她下去。

    这次不待桃夭呼救,只见底下的太子殿下急道:“孤就是那个赘婿,放了她!”

    从前最是讲究脸面名声的男人当着全长安的面抬手摘掉了覆在自己脸上的黄金面具,露出一张俊雅如玉的俊美面孔。

    他一脸凝重,“阿昭,孤知道是你。如今你目的达到,别再吓她了。”

    周遭的百姓们闻言无不哗然,难以置信地往向马背上一袭蟒袍,金尊玉贵的男人,皆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方才听到人说太子殿下给人家当过赘婿,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天哪,真叫人难以置信!”

    “谁说不是呢,堂堂一国储君竟然给一个寡妇当过赘婿,实在是匪夷所思!”

    “啧啧啧,看来太子殿下还挺会玩儿……”

    “……”

    半边身子仍探出城楼的桃夭一时忘记害怕,呆呆盯着马背上头戴白珠九旒冠,身着明黄蟒袍,光华灼灼不可逼视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这场戏好看吗?”

    卫昭把桃夭拉回来,望着被他特地叫到这里看热闹的皇帝皇后及所有众大臣们,目光落在贵妃身上,自言自语,“我当初哭着求她,叫她不要走,可她非不听,不肯要我和我阿耶,去同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好。甘愿为他做人人口中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女人。”

    “她说他是帝王,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不过是值不值得为她豁出去而已。”

    言罢,他幸灾乐祸地望着桃夭,  “妹妹,太子哥哥那么会骗人,不如你喜欢我吧。”

    话音刚落,戌时的钟声敲响,与此同时,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齐齐绽放,开出火树银花的花朵。

    桃夭下意识抬眸,只见漆黑的夜空里浮现出一行字。

    【生辰快乐】

    万众瞩目下,她过完了自己的十六岁生辰。

    她微眯着眼睛望着不断绽的烟花与无数游离在夜空的孔明灯,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灼伤了。

    她心想,长安的郎君生得虽好,可骗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

    还骗得那样真,一会儿说同她过一辈子,一会儿又说要同她生宝宝。

    十六岁的生辰,真是糟糕透了。

    她看向卫昭,哽咽,“戏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一贯胡作非为惯了的卫昭看着少女清澈如水的眼眸里蓄满泪水,心里头一次生出一丝后悔的情绪,不自觉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桃夭转身,却瞧见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不知何时上了城楼。

    城楼上的风很大,刮得他身上的蟒袍猎猎作响,就连发丝也乱了,却丝毫无损他的尊贵气质。

    怪道人人都同她说太子殿下郎艳独绝,这样的人物,普天之下又能找出几个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今早走之前还在温柔小意哄她的男人会是堂堂一国储君。

    他一脸痛苦地望着她,“宁宁,你听我解释好吗?”

    她不知怎么就笑了,“太子殿下,这回还想骗我什么?”

    可她如今真没什么可以给他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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