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王寻思虑过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摇摇头笑道:“丽雯姐,这老太太的孙子角色我不合适,我年纪太小了。” 马丽雯抬头疑惑地看着王寻,不知道王寻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难道是不满意角色?嫌戏份少? 她顿了顿,怕惹恼了王寻失去了投资,毕竟钱还没到账都是口头约定,委婉道:“年龄小可以化妆,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以修改剧本。” 她越说声音越小。 王寻笑了笑,看出马丽雯的局促,解惑道:“丽雯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快子兄弟?” 马丽雯一听,原本坐立不安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意识询问道:“是肖阳和黄博吗?” 王寻一拍手笑道:“对,就是他们两个。” 马丽雯仔细一想,犹豫道:“可不可以试一下镜?” 王寻掏出手机打给黄博,随后加入乌尔善和马丽雯的讨论。 三人对于关于《我们俩》拍摄的问题进行了细致的讨论。 主要矛盾有两个: 第一个是影片节奏,这部不同以往,不要明快,反而要舒缓。 马丽雯的剧本写得太零碎,没有很明朗的主线,全是一件件的小事拼成了整部电影。 如果按她的拍法,估计成片后,观众就只会看到杨小蜜推车子进门,推车子出门,气冲冲地进屋,又气冲冲地出屋,总是动个不停。 三次,五次还可以,但是《我们俩》全片都这样,保准产生审美疲劳或者烦躁。 所以乌尔善要求马丽雯尽量放缓节奏,小事与小事之间要有点铺垫,避免太生硬。 同时,王寻还给马丽雯推荐了一位靠谱的摄影师——杜杰。 一个电话摇人过来,拍摄风格问题暂且搁置,等人来了再说。 第二个,则是季节变换。 马丽雯起初的想法是用风景展现,比如拍山峦,从冬天到夏日,从苍茫到葱翠。 这便罢了,比较神奇的是,她居然还想在片中标上春、夏、秋、冬! 这么干的导演,后来有一位叫做程尔,《边境风云》每一段还标注题目。 但是人家的片子是多线叙事结构啊! 《我们俩》可是单线叙事结构。 所以王寻就觉着特费解,马丽雯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呢? 您是怕观众看不懂啊? 还是想营造出一种话剧式的表象手法来? 前者是侮辱观众智商,后者完全有更含蓄的方法。 比如,冬天有段戏,是老太太窝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冻得睡不着。 那到夏天了,你就让她光胳膊露腿,拉上蚊帐,热得睡不着不就完事了? 为什么非得在胶片明晃晃地写上四个大字——春夏秋冬? 就特么离谱。 镜头语言干嘛用的? 而马丽雯听完,也觉着挺委屈,谁不想拍好电影? 谁不想尽善尽美? 那不得花钱嘛,她的预算就那么些,剧组人还不少,时时刻刻都惦记省成本。 王寻表示理解,又给她喂下一了颗定心丸。 他说:“丽雯姐就按照自己的审美去拍,只要别拍崩,把人物间的感情掌控住,钱管够。” 于是乎,马丽雯瞬间就沸腾了,准备立马回家改剧本,以使片子更加顺畅自然。 连忙被三人劝住,试镜演员和摄像师还没到呢! 大约小半个钟头,咖啡店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小个子。 三十来岁,头发略长,眯缝眼,脸型很尖,颧骨有点高,鼻梁上挂着副蛤蟆镜,歪嘴碎牙,脸上好像被人打了一拳,稀碎地发量配上不太符合圆周率头型,竟意外地让人生起丝丝亲近感,满头是汗地走进来直奔卡座。 不用看,来人就是黄·柴犬·博。 黄博脸上挂上憨憨的笑容,凑了上来,用夹杂着丝丝青岛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寻子,有日没见,怎么想起哥哥来了?是不是有新歌?我给你讲肖阳可是背后说你坏话来着。。。” 王寻一脑门子黑线,连忙起身打断黄博的自来熟热乎劲儿加话痨,揽住他的肩膀冲马丽雯介绍道:“对不住,博哥,我没给你说清楚。 给你介绍下,这是黄博。 这位是马俪雯导演。” 黄博他就咧嘴一笑,这一笑,居然添了丝特奇妙的亲和力,尊敬且不卑微地打着招呼:“马导你好,久仰大名!” 马丽雯仔细打量一番,微笑着黄博握手:“你好,我算是你的歌迷,《春天里》这歌还挺适合这电影的。” 黄博脸簇拥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放下手后退半步谦虚道:“哎哟,您抬举了!都是王寻的词曲好。” 博哥的情商还是高,不管对方怎样,先夸上两句拉近距离,然后一句话还捧着王寻很开心。 一番交谈过后,马丽雯坐下,拿起咖啡笑道:“黄博这样,咱先试一段戏。 你呢,是个学计算机的,没对象,晴天,你抱个碗在门口吃饭。” 她在屋里用手指划定一下镜头范围,转头继续道:“嗯,前边有个姑娘,漂亮,你对人家有点意思,但是呢不太熟。 你就演下这种感觉,懂了吗?” 黄博眼睛仔细思考平刻,点头道:“懂,您瞧好吧。” “麻烦了,你不用着急,坐着歇歇,酝酿好了就说。” “好!” 黄博点头,呼哧带喘地歪在沙发上,盯着地面出神,不时接过杨小蜜递过来的冰水喝一口。 今天明明不热,他脸颊却出了一层细汗,他应该不是紧张,纯是跑来累的。 大约过了五分钟,只见黄博起身道:“马导,我准备好了。” 说着,他走到两个卡座中间空地,左手平托于胸前,拇指在上,四指在下,像端着一只大碗。 右手则作握快状,一下下地往嘴里扒拉。 这算无实物表演,本来蛮生动的,可那动作配上那形象,咋瞅咋搞笑。 有点陈佩思的味道幼。 而他扒拉了几下,又偏了偏脑袋,似乎看向斜前方,眼神顿时有些闪躲和羞涩,活生生一个闷骚处男。 黄博演完就戳在原地,表情澹定,对于自己的表演还算满意。 “……” 马丽雯却半晌不语,因为她觉着黄博演得不够细致。 单论表演技巧,刚才这段有八十分,可就是差那么一点感觉,说不来就是有些拧巴。 “啧!” 她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忽然走上前,眉头紧锁道:“咱们不要计算机,不要门口,就是你有天吃饭,然后忽然看着个漂亮姑娘。 对就这样,咱们再来一次!” 言罢,又退回卡座盯着黄博。 “???” 黄博比较蒙圈,啥意思? 马导,您这过来转一圈,又退回去的? 马丽雯见黄博依然原地不动,拍了下脑门,笑着鼓励道:“你不要想别的,自己想怎么演就怎么演!” “好,我试试。” 黄博二十岁年纪就在外闯荡,最近又和肖阳到处跑商业,自然不会怯场。 像这种有表演天赋,又以人生经验当老本的演员,尝遍了世间百态,自有一番领悟和升华。 所以绝对不能把他框住,只需给个大概,就让其尽情发挥。 片刻后,就见黄博微微弯腰,原本就矮小的个子显得更矬,随后手抬起,仍然端着碗扒拉。 与之前相比,全身上下一水的通透自然,也没了那股子拧巴劲儿,特流畅。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 他低着头,满咖啡屋的乱走,晃晃悠悠地还哼着歌,发出一种唇齿间嚼着饭以至吐字不清的咂巴声。 “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 他踩了一圈,转身,稍停,眼睛斜斜地瞄着,露出一丝自以为帅气,其实让人想揍一顿地笑容。 那笑容里,有怦然心动,有自惭形秽,有不敢上前。 他顿了片刻,用手刮掉嘴边的饭粒,又开始哼歌:“寂寞男孩的苍蝇拍,左拍拍右拍拍,为什么还是没人来爱?无人问津。。。” 马丽雯看到这儿,一下子跳了起来,啪啪拍着巴掌:“好!” “不错!” 乌尔善也不禁称赞,这般出自生活的表演,比学校里那些体系化的生瓜蛋子强多了,满满的人情味儿,黄博又进步了。 演技这个东西,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 什么是天赋? 对于演员来说,最大的天赋就是你的外表。 遥想当初绿大暗和李丫鹏参加艺考,监考老师直言他凭借一张脸就能在娱乐圈风生水起。 其实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形象都不差。 可黄博显然是个例外。 他就像是一台电脑,除了显示器其他都是满配。 如果只是初识,可能会因为他的外表对他敬而远之,可是聊得多了,这人可真正儿的有趣。 应了那句老话:积累得越多,展现得越多。 王寻轻声在杨小蜜耳边道:“你看看博哥后面这段表演,两个字自然。” 杨小蜜轻微点了点头。 “……” 这回轮到黄博不吭声了,戳在那儿品着自己的两段表演,越想越有滋味。 马丽雯上前拍了拍他,从包里掏出本子,激动道:“哎!黄博,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过几天通知你来签合同,这是剧本,你先看看。” 第(1/3)页